内忧外患 烟台万华如何辗转腾挪

　　 离烟台市开发区不远的烟台万华聚氨酯股份有限公司（600309.SH，下称“烟台万华”）办公楼，这两天并没有开空调，原因是公司为期45天的技改大修正在进行，冷冻水装置正在进行检修。

　　天气和室内温度虽然有些高，却不影响公司常务副总裁兼董秘寇光武的心情。说起疯狂的石油价格时，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油价的飙升，对整个化工行业的影响太大了。”

　　原料价格整体上升

　　作为山东第一家先改制上市的股份公司，烟台万华去年的销售收入为78.04亿元、净利润14.81亿元，MDI（异氰酸酯）、芳香多胺系列产品、热塑性聚氨酯弹性体系列产品的研究开发、生产和销售系列产品是其主要产品线，它也是目前亚太地区最大的MDI制造企业。

　　按照产业链来说，烟台万华的产品最上端就是石油。其工艺路线是：原油裂解为石脑油，尔后加工为纯苯，纯苯与硝酸、硫酸等进行反应，形成苯胺，产出MDI等。

　　“由于石油价格持续攀升而引发的原材料和能源成本不断上涨，这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烟台万华不可能置身事外，影响毋庸讳言。”寇光武坦承。

　　直接的影响，不仅是上游价格，还有下游客户。

　　原油价格在今年年初至今，上涨幅度大概是40%多，“它导致了石油衍生产品价格几乎同步上涨。”

　　比如苯胺，由于新上项目较多的原因，从去年6月份以来国内苯胺的供应价格一直处于下降通道，但从今年3月份开始，苯胺供应价格出现拐点，特别是进入6月份以后价格急剧上涨，目前国内市场上苯胺的出厂供应价已达15000元/吨，已突破历史高位，相比今年1月份的低点上涨了40%。

　　导致苯胺价格飙升的最主要因素就是石油价格的上涨，此外，作为生产苯胺的另外两种原料——硝酸和硫酸的价格也在飙升。

　　现在可以看到的，可能是石油价格的继续上升。7月初，中石化将石脑油价格再度提高。

　　“稍微好一点的地方是，烟台万华在原材料采购方面实行的是战略性采购，我们不会按照市场价格来走，但对企业影响仍然非常大。”

　　寇光武解释道，公司所实行的是全球化采购方式，不会受制与受困于任何一家供应商，“比如苯胺的供应者，他们也需要一些长期稳定的客户，相对于烟台万华30万吨/年的苯胺采购量，苯胺供应商是不会忽视烟台万华的。”

　　其次，烟台万华在过去做了一定的长单，比如苯胺，就是按照纯苯目前的平均价，加上一个固定的费用利润绝对额，形成了公司的采购价格。“在今年纯苯价格本身没有太大涨幅的情况下，该种模式平抑了公司所用原料苯胺的综合耗用成本。”

　　“通过这些措施，烟台万华的战略采购作用非常明显，我们的议价能力发挥了作用，在整个石化行业价格大幅度上涨的情况下，虽然原材料的影响非常大，但还没有形成致命的打击。”

　　产品价格并未上升

　　而对烟台万华的另一个考验，是原油价格过高，而引起了下游产业的萎缩。

　　烟台万华的产品主要分为两种：聚合MDI和纯MDI。前者的部分客户是冰柜和冰箱制造商，后者的部分客户是服装和制鞋企业。

　　“冰柜和冰箱产业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服装和制鞋行业今年遇到了很大困难，特别是一些低端的服装、制鞋企业。”寇光武说，由于美国次贷危机、减少出口退税以及人民币升值等多重因素影响，导致海外对制鞋和服装的需求大幅度降低，中国一些低端产品的加工制造中心也遇到了较大困难。

　　“比如在浙江温州，好多企业已经至少是减产了。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今年的压力比烟台万华要大。”

　　而在MDI制造业务上，跨国公司的几个装置运转，同样也让整个产业的价格出现了下滑。

　　目前，巴斯夫等合资公司在上海化工区投产的联恒24万吨装置，日本NPU20万吨装置以及拜耳公司的装置，都进入或即将进入运营阶段。这些使得全国MDI供应相对比较充足，而去年同期则偏紧。

　　寇光武说，此前外资尚未进入中国时，烟台万华是唯一的一家MDI制造商。

　　“2005年和2006年，MDI最高被炒到每吨4万甚至5万元，而烟台万华的出厂价格是2.5万到2.7万元。烟台万华当时的考虑是，如果也把出厂价推高到4万元的话，虽然公司会在某一时期利润大增，但那样必将对国内的聚氨酯产业形成一个致命的伤害，下游产业萎缩，下游客户减少，最终将导致烟台万华自己也会失去市场。”

　　因此，在当时虽然烟台万华少赚了一点钱，不过从目前来说，效果还是比较明显。“比如今年，受到了海外巨头在华装置的投产的影响，用户心理发生了变化，在石油价格大幅度上涨、原料价格随之上涨得情况下，国内MDI市场价格却出现了小幅的回落，由于受过去烟台万华稳定供货、维护市场等因素形象的影响，烟台万华的产品价格在同业中是降幅最小的。”

　　纯MDI更大的机会在节能减排和墙体保温材料方面。“在国外，这部分的使用大约占MDI总量的50%以上，而现在中国才刚刚起步。”根据寇光武的数据，去年这部分产业对MDI的需求大约是9000吨，而今年会达到29000吨，“2010年将超过27万吨。”

　　而聚合MDI从年初以来，价格大约下滑了10%左右。“2005年和2007年，聚合MDI每吨的价格基本上在2万到2.5万元人民币之间波动。

　　寇光武说，“虽然海外企业已经在国内布阵，但烟台万华这种只做MDI的公司，产品单一的风险已引起了专注，由于专注成就了产品质量，目前，我们的产品质量是最好的，在价格上有溢价效应，相比其他MDI供应商，我们的价格要高出400~1000元/吨。”

　　“针对今年的变化，烟台万华进行了积极、富有成效的工作，首先，在宏观上产业引导，比如在节能建材和生态板业项目，在这一领域，我们推进了国家相关部门的政策的落实，比如建筑节能的标准。在微观上，从内部的角度，通过提高生产经营中的技术含量，提升产品质量，改变依靠低成本占有市场的局面，如通过对产品的改性，使产品更加符合客户对于产品的要求。”

　　烟台万华估计，新产品未来三年的利润，将超过企业利润的20%以上。

　　国际化战略

　　上世纪70年代末，烟台万华引入了日本的装置，当时的MDI产量是1万吨，但设备运行了十年，最高产量只有8000吨，且产品质量非常差。

　　到1996年，公司经营非常困难。“公司通过改制，对企业员工和科研人员进行政策倾斜，尔后生产和研发出了当时最好的MDI产品，出现了质的飞跃。2001年公司正式登陆资本市场，从此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轨道。”

　　2001年上市后，烟台万华利润的年复合增长率为63%，销售则增长57%。

　　以公司的目标来看，2010年，烟台万华宁波基地的总计60万吨以及烟台的20万吨MDI装置全部运行之后，它将仍然是国内最大的MDI产品制造商。这么大规模的MDI总量，假设原油价格稳定在150美元/桶，下游产业继续萎缩的话，是否会带来新的挑战呢？寇光武并不这样认为，因为公司的国际化战略已经开始分步实施，从近期和长期来说，都会对企业的业务有所帮助。

　　他表示，现在公司在欧洲的荷兰、美国、中国香港和日本等地设立了以销售为主的发展公司，通过这些方式，烟台万华将对MDI的价格有一个制衡。“我们期望大家能够共同维护聚氨酯这一产业，但如果我们的同业要在国内发动价格战，那么我们同样也会在他们自己的后院发动制衡。”

　　据他估计，今年烟台万华的海外销售将可能超过2亿美元，“去年1.5亿美元左右，不到销售收入的20%”。

　　在海外业务上的开疆辟土，也可能会降低石油产品对公司的影响，比如某些地区MDI装置没有建成，其当地售价就可能较高，利润也不会太低。“我相信新兴市场像越南、印度以及俄罗斯、中东等，还会有很好的市场前景。”

　　现在MDI销量最大的是美国和欧洲，各自为140万吨/年左右，“那个市场非常大，并且每年也有3%~5%的自然增长，从自然增长中谋市场，就不会和我们的同业发生严重冲突；另外当地客户也不希望只选择一家企业，所以我们同样存在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