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江苏皮革企业亏损严重
生意社9月3日讯 不经意间,呼唤多年的“经济结构调整”似乎真的来了。但引发并伴随着这种调整的,却是种种未预期到的痛苦。
浙江、江苏两省日前先后发布上半年经济运行报告。报告显示,今年1月至5月,浙江省规模以上企业有1.07万家亏损,亏损面达19.6%;江苏省上半年亏损企业达7132家(其中私营企业单位数3067家),亏损面同比上升1.3%;企业亏损额为152.5亿元,同比上升56.5%。
江苏省亏损企业主要集中在纺织、服装、化工、机械、建材、冶金、电子等行业;浙江则包括皮革、服装、化纤、印刷在内的轻纺行业,石化、电力、通信电子等也是亏损企业“聚集区”。
浙江工业增势回落更为抢眼。1月至5月,规模以上企业工业增速回落幅度大于全国3.1个百分点,增长率排在第25位;利润增长率比全国低6.8个百分点,排在第21位。
种种迹象显示,出口放缓、成本提升、融资困难等“内忧外患”,正使民营经济发达的江浙两省经济面临压力。浙江省经贸委在7月中旬公布的一份上半年经济形势分析中直言:“目前企业遇到的困难之多和压力之大,是本轮经济增长周期以来最突出的。”
不过,针对坊间流传的“浙江中小企业大量倒闭”的说法,浙江省统计局新闻发言人、副局长王杰在7月22日的新闻发布会上明确表示否定。“浙江的中小企业的确面临困境,但所谓的大批倒闭,是把情况扩大化了,这种说法不准确。”这位发言人说。
沿海外向型企业究竟面临着怎样的“困境”?不满足于宏观数据,《财经》记者在7月中走访了浙江杭州、湖州、温州、义乌、绍兴等地多家企业,也提供了结构调整的一个微小剖面。
成本上升
在前述经济运行报告中,江浙两省经贸部门不约而同地认为,原材料价格持续上涨、融资成本和劳动力成本上升、人民币持续升值、出口退税政策调整等多重因素增加了生产成本,影响了企业增利。
其中,江苏企业原材料购进价格指数继续上升,工业品出厂价格指数虽有所上升,但远低于购进价格指数;上半年前者一直高于后者9%至10%。企业主营业务成本同比上升26.8%,比利润增幅高9.3%。
《财经》记者了解到,“两头在外,高进低出”的浙江中小加工企业感受最强烈的,是从去年中以来,“进”的价格飙升,“出”的机会下降,利润空间受到严重挤压。
浙江恒鑫纺织印染有限公司总裁戴顺华介绍,汶川大地震后,全国最大的染料生产企业龙盛、闰土两家公司在四川的生产基地受损,产量下降,染料价格在地震后一星期内翻了一倍。而在印染布料的生产中,染料占了15%左右。
浙江嘉兴市开盛时装有限公司业务经理彭彦说,服装业的主要投入品面辅料和印染成本,在今年上涨了约10%。企业可以与客户协商争取提价,但余地很小,因经常涨价容易引起客户反感,损失订单。
《财经》记者走访的数家企业都表示,除了原材料成本,今年以来上涨最大的是劳动力成本,估计今年以来工资上涨了10%至15%。而由新《劳动合同法》带来的隐性成本上升,更是中小企业反应最为激烈的。
温州制鞋企业红蜻蜓集团副总裁方宣平认为,新《劳动合同法》有利于保护劳动者、提高居民实际收入水平,但它来得“太急、太早”,随后的配套措施还没有跟上。
企业员工也对新《劳动合同法》产生了一些误解。对企业员工来说,上各种保险需要承担个人付费部分,其直接效果却可能并不明显,特别是在目前社保没有完全作到跨省自由流动的情况下。方宣平算了一笔账,一位普通工人的工资大约每月1000多元,公司免费提供住宿,但需要花费伙食费200多元,加上其他开支,拿到手的工资已经不多,工人往往不愿再为社保付出100多元。
在纺织、服装等劳动密集型产业,工人大多为农民工,年轻女工比例很大。中国纺织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吴迪对《财经》记者说,从生产角度看,这些行业季节性很强,订单来了需要加班加点。如果严格按照《劳动合同法》支付加班费,企业的负担很大。
因此,许多企业采取员工自愿上保险的制度。从记者走访的几家企业来看,除了工伤险由大部分企业全额给员工缴费,其他险种上保险的人数不足一半。
浙江省统计局还称,部分劳动密集型企业“招工难”比较突出。
据浙江嘉兴市开盛时装有限公司业务经理彭彦介绍,服装行业的人员流动很大,目前招聘工人非常困难,特别是熟练的技工。
《财经》记者了解到,目前国内服装行业竞争非常激烈,很多工厂都在招聘,工作机会比较充裕,因此工人对是否长时间在一家企业工作并不敏感。随着部分企业迁至内地生产,一些出门在外的农民工也回到家乡。此外,由于服装企业“门槛”很低,一些工人学会技术以后,纷纷自己办起了企业。这些因素都可能引发了企业的招工困难,进而形成成本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