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会信心中国访谈：社科院工经所李钢谈纺织

　　我这么来讲并不是认为比如说经济增长方式转变，或者是产业升级的方向不对，我认为确实是需要产业升级，只是说升级要有一个升级的计划和节奏。当节奏过快的时候，使大量的企业本来应该是逐步破产，逐步把生产要素释放出来的，你让它突然在一年之内释放出来，当然会遇到大量的问题。

　　另外我一直在讲企业升级可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不可能昨天还在纺织做服装的人，明天去做IT行业，不仅工人不可能，管理者也不可能，技术人员也不可能。产业升级我理解是要通过一代人逐步退出拉关系市场，另一代人，受过高等教育的，或者是劳动力素质比较高的人逐步进入劳动力市场，这一代人不断不断的进入，那一代人不断不断的退出。这个时候逐渐的完成了产业升级，产业升级是一个很缓慢的历史过程。在这个过程当中伴随着已有的劳动力退出劳动力市场，新的劳动力进入劳动力市场。所以我认为这个过程实际上要有一个很好的协调。中国产业升级的时候要认识到中国国情的一个巨大变化。这个我认为实际上是对企业家十分重要的。你要认识到中国没有问题，中国到目前为止，甚至在15年之内，中国最具有比较优势的行业仍旧是劳动密集型行业，这种行业在全球一定是具有竞争优势的。

　　但是劳动密集型行业和劳动密集型行业也不一样。比如说我举个一般的例子，劳动力密集型行业最明显的行业是软件行业。但是这个行业又是一个技术密集型的，利润比较高的行业。服装行业也是一个最典型的劳动密集型行业。这两个行业的劳动力市场完全不是同一个市场。我认为过去中国20年企业的发展把握住了中国的劳动力供给的大的脉络。中国那个时候最具有全球竞争力的劳动力是什么样的劳动力？相对低端的劳动力，比如说农民工，干体力讨论的。我这个低端没有褒贬的意思，我只是强调一个现实，他是从事比较产业比较低端的意思，没有褒贬的意思。

　　过去中国的劳动力在低端的劳动力产业具有比较优势，但是这几年中国劳动力的状况在发生变化。实际上中国的劳动力优势逐步的开始向高端劳动力变化。我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现在的大学生就业问题，刚就业的大学生工资可能还不如低端劳动力，本质是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中国现在劳动力的比较优势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已经从低端劳动力具有优势转变成高端劳动力具有优势了。这个时候你的产业升级，你要结合这个状况，你要把握住你怎么样更多的利用这种高端的劳动力。这个时候你的产业升级，你只有结合到了中国这种具体的劳动力变化，你的产业升级才能够有动力，才能够有源泉，才能够降低成本，提高竞争力。

　　我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中国的现在纺织行业有一个很大的问题，纺织行业的差别化纤维的比例比较低。你做一个单独的差别化的纤维，你是要去研究它，每个中小企业要做一个比较独特的纤维，比较纤维的品种。这时候你要专门研究的，因为不见得这样的纤维，比如说圆截面的纤维就比三角形截面的纤维要好。你要找到它的独特的哪种纤维更适合用在某种地方。其实这种技术含量来说，在研发这个阶段的技术含量不是很高，但是需要大量的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研究，到底这种纤维适合在哪个行业使用。这种行业到底用哪样的纤维更好。这时候就需要大量的受过高等教育的，又不是最顶级的做科研的人，做研发的人。这时候你就会发现现在做这个东西开始有比较优势了。因为十年前，二十年你没有这么多劳动力的空间，那个时候的劳动力就应该大量的用民工这样的低端劳动力。你现在的劳动力优势发生变化，你就可以用这样的劳动力促进产业升级。

　　农村纺织产品市场还有很大需求

　　主持人：

　　在规划里我们也看到一方面是对于产业结构调整的考虑，另一方面也确实有拉动内需的意图。这个提法是说，纺织工业品进入农村市场，因为之前有家电下乡、汽车下乡。我们要具体分析的话又发现纺织品，服装是一个生活必需品。农村在这方面已经有了很庞大的市场，您觉得这个纺织品产业振兴规划对拉动内需方面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李钢：

　　从国外来看，他的大的纺织品结构，纺织品大概的供给是40％供给了服装，30％左右做了装饰材料，包括家用的装饰材料，30％做了一些工业，比如说做防弹服。中国最主要是供给了服装和家用装饰品。我们产业结构的可能更大是怎样来做这部分，怎么样来把纺织品专门用于工业纺织品，这方面我觉得应该是中国下力气做的。你的劳动力结构已经发生变化了，比如说你要做防弹服就需要大量的研发，原来没有这么多的劳动力去做，现在劳动力的比较优势在发生变化，纺织业振兴应该是考虑的一个问题。怎么加大这部分的力度供给量。

　　另外，我觉得农村包括绝大多数城市，我们看起来纺织或者服装是生活必需品，但是实际上他们对于产品的升级还是有很大的需求的。比如说前段时间我肯定一个消息，有一些二、三线城市连锁店去一些沿海城市大批量的采购了他们的滞销产品到本地的城市去卖很快就销售出去了。这说明一个问题？我们原来看起来纺织服装成为了一个必需品，实际我认为它在国内的需求量，包括量和档次都还是有巨大的提升空间，市场空间还是很大的。

　　主持人：

　　还有一个问题，现在我们看规划从24日出来到现在基本上已经一个月了，现在这个规划的效果还没有显现出来，我们还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看到这个规划对产业的提振作用？

　　李钢：

　　规划出来相对来说还是一个比较粗的线条，能细的落实的是出口退税率的提升这点。纺织企业会做一些密集的调研希望出台一些具体的细则。但是我想对于纺织服装行业的大部分措施也都可能是中长期性的，不可能是短期就能见到效果的。我认为这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短期的无非是税率政策，即使提到17％空间也很有限。再剩下产品的销售，你能发消费券？我认为空间都很有限。所以这个产业的振兴规划，包括其他产业的振兴规划我认为都是对于中长期的影响是比较大的，短期里立竿见影的效果我认为还没有那么快。

　　主持人：

　　我们实体经济面临的困境更多可能是从长远来看产业结构的升级？

　　李钢：

　　这个我认为也是对的。